JJOSH

我肩上是风 风上是闪烁的星群

【Smides】十月的十四行诗(18/3更新)

一句话梗概:史密提是一位不太合格的诗人,因为他的诗全部写给他的丈夫一人。

阅读警示:ooc有,私设如山,背景不可考,年龄操作有。通篇美国乡下日常。

文中诗句均来自美国乡村诗人罗伯特·弗罗斯特。

《到风雨中来做我的爱人》  上

路边野花太潮湿,蜜蜂也不采,
枉然度过艳丽的青春。
走过小山来吧,随我去远方,
到风雨中来做我的爱人。

Desmond Doss独自穿过那片森林,他感觉到潮湿和水汽,那是暮间林地独有的气味,伴随着土的混腥,各种动物的体味于叶与叶的间隙处纠缠。

这种气味绝对称不上好闻,它没有野花撩人的浓郁芬馨,也没有果实成熟的沁脾果香,对于经验丰富的赶路人,这种味道唯一的作用就是警示即将到来的又一场暴雨。

Desmond在变得柔软的泥土上奔跑,他有很多年没有见过这样的土地,泥泞的小路上留下了他下陷的脚印,不久那里会被雨水填充,微不足道的阳光都会让它绚丽而富有生气。

泥土潮湿而冰冷,它们侵袭Desmond的鞋袜、脚踝,偶尔在小腿附近有些粗糙的布料上留下斑斑点点的印记。脚下的倾塌感让Desmond如坠云端,他没有回头,林间的风托起他的衣摆,他微微透汗的后背被风温情擦拭,直到他的毛孔被薄薄的雾汽覆盖。他像任何一个奔跑的林间精灵一般矫健轻敏,也和它们一样热爱弥散的雾蒙蒙的空气。

Desmond熟练地翻过一道横挡去路的断木,森林中辨别方向永远非易事,Desmond选择在一排高大的杉树前向左转弯,接着在翻过一块巨石支抵的小丘后直直向前。

林间的风不再纵情于他,它们在高大的树干间踌躇,Desmond只能触及它们善变的面孔的一角。失去了眷顾,Desmond额前渗出汗水,大颗大颗晶莹地从发根溢出,像温热的舌缓慢舔过皮肤,再从光滑的额前滚落,有时浸没于泥土,有时打散在胸口,晕开一片深色水渍。

一棵有些歪斜的黄杨向右转,Desmond放慢了脚步。他小心翼翼地拨开迎春过于热烈的枝条,迈过绣球花偶尔暴露的根,土地渐渐坚实,Desmond歪着脑袋绕过最后一根张牙舞爪的尖利枝条,终于走到看样子是一条路的尽头的一块巨岩前。

那条小路看上去坑坑洼洼不太靠谱,它的尽头站着Desmond和那块有浅色斑点的石头,它的开端在属于“D&R”的邮箱下方一朵盛开的花朵旁,那是Desmond的家。

Smitty Ryker站在离他不远的一株矮小的女真前,他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的烟,看见Desmond时习惯性地挑眉,勾出几道抬头纹。Smitty穿着一双老旧的厚雨靴,左手还拎了一双——有甜蜜的粉色爱心花纹的,一件有点小的牛仔上衣包裹他挺有料的身材,他还套着他那件紧身的工字背心。他像个英国人一样把长柄伞和一件丑兮兮的粉红外套挂在手肘处,不幸的是他的肌肉对于那个细弱的手把来说太过了,Desmond不由担心也许下一秒,那些惊醒的青筋就会撑裂那个不怎么结实的伞柄,然后他们中的一个……哦,不,他们全都得淋着回家了。Smitty只带了一把伞。

Desmond调整了一下肩上的带子,那些装在用了有些日子的布包里的金属器具叮当作响,他走到Smitty身边,接过那双别有情调的雨靴,轮到那件亮粉色外套时他冲Smitty翻了个白眼。Smitty自然地把他的包捞过,不那么正经地直接套在脖子上,他把挂着雨伞的那只胳膊伸向Desmond,后者借以平衡自己,他看着Desmond飞快地换好雨靴,再把换下的鞋子提跟拎起。

Desmond用鞋跟磕了磕地面,然后尝试性地放开Smitty来回走了几步。

“不赖,”Desmond满意地点点头,他打量着那些蝴蝶结和小爱心,还有颜色靓丽的薄外套上的亮片,揶揄地说,“不错的眼光Smi——多么有男子汉气概。”

“是吗——”Smitty退后一步,假装欣赏地眯起眼,“你让我想起了家里那些受旱的玉米——你瘦得就像个玉米杆。说实在,我一直想让你胖一点。”

Desmond为他的想法微笑,没有指出它几乎为零的操作性,鉴于他自己是个素食主义者并且有良好的生活习惯和健康的胃。他环上Smitty的脖子,后者顺从地垂下头,让他把包重新挎回身上。

“赶在下雨前到家?”Desmond说。Smitty点点头,把那根没点的烟胡乱塞进上衣口袋里。

他们并肩离开。

雨最终还是在他们到家之前下下来。

整个弗吉尼亚都要为之颤抖了,像受尽委屈般地嚎啕大哭,不一会儿Desmond脚边的水就聚集成一条纤细的溪,顺着他们走的那条路流向森林。

那之前的一分钟里Desmond听到沉闷的雷声,他有点不安地把他的包往怀里揣了揣,Smitty在他身边沉默地走,看见他的举动撇撇嘴角,把他的烟小心翼翼地塞在更深一点的地方。雨就在那一秒承受不住一样哗啦啦涌下来。

Smitty和Desmond都有些狼狈,雨下得太突然,Smitty还没来得及把伞从手上取下,倾盆大雨便把他们浇透了,Desmond的雨靴里灌进不少雨水,满是泥渍的裤脚湿嗒嗒地裹在腿上。那件丑得可怕的亮粉外套把雨水弹开,这让Desmond好过多了,他的宝贝们可一点没被淋着。

Smitty的情况就没那么好了,他可是完完全全的湿透了,但不得不承认那景象实在火辣。全身的肌肉曲线争先恐后地暴露出来,在半透明的衣衫下格外性感。Desmond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完美而诱惑的躯体,明亮的棕色眼睛从黑色的雨靴看到湿漉漉的头发,途中经过鼓鼓囊囊的某一处时作了短暂而暧昧的停留——无疑勾起了Desmond某些特定的回忆,让他脸蒸得通红,喘息不再沉稳。

Smitty手忙脚乱地撑开那把巨大的长柄伞,蓝眼睛迷蒙地、习惯性地看向Desmond一秒,确保他被护在伞下后就急急忙忙用空闲的手在口袋里翻找,当那根已经泡水的烟被掏出来时,Smitty发出一声懊恼的叹息。

雨水使Smitty的金发颜色更深轮廓也更加鲜明,短一点的根根在头上耸立,长一点的软趴趴地黏在额角,有一撮甚至贴在眼尾,勾住了他的细小皱纹。光影变得柔和,雨帘给Smitty作幕布,那双海蓝色的眼睛仿佛是雨幕中颜色最深模样最美的两滴。

Desmond不出声地微笑,他拢了拢胸口的衣服,有那么几滴雨水顺着伞沿滴入他的衣领,还有几滴因为Smitty晃动的胳膊被甩到他的脸上,但他全然不在意。他的丈夫此刻为一根烟难过得就像下一秒将哭泣,这可跟他发达的肌肉一点儿不相干——垂头丧气的、湿透了的Smitty就像一只委屈的金毛犬,健壮的身躯除了为没止的活蹦乱跳做保障,还结结实实埋藏住一颗有点懵懂和柔软的心。

“你还好吗,Smi?”Desmond明知故问,上扬的尾音出卖了他此刻的愉悦。

“不太好。”Smitty继续为他的烟哀悼,分神看了Desmond一秒,又瘪瘪嘴把烟塞回去,“喔……旧时不重来是不是。走吧,一会儿该下得更大了。”

Smitty的手搭上Desmond的肩,不能说完全没有保护意味,但是Smitty把它控制在“看上去就像是好哥们儿”的最大限度里,天知道第一次他像搂个姑娘一样搂着Desmond时对方有多久不理他。

Smitty把伞靠向Desmond那一边,顺便偷偷侧过脸看着他。Desmond并非典型意义上的漂亮男人,但是Smitty觉得他很美。不是娘娘腔那种,或者是性别模糊的精致脸蛋,Desmond有一张男孩的脸,尽管他年满三十并且眼角有深深的鱼尾纹——得了吧,Smitty认为连他的鱼尾纹都是美好的。

Smitty想起他和Desmond的初遇,那会儿他俩都要年轻许多。Desmond在林间奔跑,仅仅那么一点叶丛之间的阳光都散落在他身上。他一定是恍惚着看见了他的真面目——那些阳光是他可爱的光环,同样是他圣洁的羽翼,他就像天使,他就是天使。

他看着他越来越近,然后慌张地停在他身边,从那个有点破旧但干净整洁的小包里掏出各式各样的急救工具。年轻的男孩看上去急坏了,他垂下天鹅般细长优雅的脖子,两道浓眉皱在一起,细小的惊呼从饱满的唇间吐露。那男孩动作飞快地消毒了双手,然后对着他腹部深深的伤口折腾起来。

Smitty认为自己是英雄,他习惯于胜利带来的荣耀和虚荣,除此之外他不懂任何东西,然而当他垂死地躺在树林间的时候,他突然觉得,他需要美,他隐隐约约意识到那就是爱情。哦,天呐,谁会想到这样罗曼蒂克的一见钟情会发生在他身上?看在上帝的份儿上,那还是个该死的年轻的男孩。

于是他有些挫败又或者心情舒畅地低声笑,笑声引来腹部的颤动让男孩惊呼不已,他可能头一回遇上这样的病患,Smitty觉得他都快哭了。

“男孩……”他听见他的声音这样虚弱地说。那可爱的小人儿猛地抬起头,于是Smitty得以看见他满是焦灼的漂亮眼睛,它们像星辰像河流,像他曾经抚摸过的坚实的土地,像是鹿王最柔软的鹿茸,多么温柔的褐色,它们望着他。

Smitty怔愣一秒,慌神间男孩靠近他,却因为猛然一滑把那双美丽的眼睛递送至Smitty触手可及的狩猎范围,Smitty是一位优秀的猎人,时机已至他毫不犹豫——他觉得他疯了,他吻上男孩的眼角,在那一小块光洁的皮肤上磨蹭着说:“别为我哭……安全起见……”

赶上来的村民看到的就是这一刻,血泊中的Smitty无限眷恋地亲吻着医者的眼角,那之中甚至还有他以前追过的姑娘。不过那些都不要紧了。

—tbc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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